作者:admin 点击量:2998
还有70天,2019年就过去了。
每年此时,各个“权威”机构都会推出榜单,表彰那些功勋人物以及客户。在此,我仅代表我自己,为霸王级独角兽,共享办公鼻祖WeWork的创始人、前任CEO亚当·诺依曼颁奖。
在他的带领下,WeWork的估值在最近几个月内,从470亿美元跌到250亿,再到170亿,再到80亿,跌到没完;上市计划流产,他自己还被赶下台;公司巨额亏损,正在裁员,现金流紧张,处于大厦将倾边缘。
我会为他颁发两个奖项。
第一个奖是“2019年年度最混蛋企业家奖”。
获奖理由如下。
第一,不说人话。所有公司都喜欢粉饰自己,但WeWork在招股说明书中的自夸,用《商业周刊》一篇社论的话来讲,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莎士比亚风格”,“胡言乱语”。
WeWork的商业模式,本质上就是二房东,就是把房子租下来,装修一下,然后租给有办公需要的用户,这跟我们中国的自如、链家都差不多。
WeWork形容租客是“成员”,租赁是“空间服务”,公司员工是“训练有素的社区工作者”,公司的宗旨更是莫名其妙,即“提升世界意识”。一个亏损的二房东,一个古老的租赁概念,被精心打扮,带上滤镜。
当然,这跟创始人亚当·诺依曼的风格又很类似,在媒体的表述中,他的理想是天下大同——永生,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万亿级富翁,成为“世界总统”。
第二,管理混乱。
根据外媒的报道,在亚当·诺依曼被赶下台前,他已经套现了7亿美元。他还是公司的房东,他向公司贷款买房,买房之后又租给公司当二房东,用租金还贷。这波操作,等于空手套白狼。
亚当·诺依曼在创办WeWork后,曾经购买了we域名和商标。后来,他主导公司去购买他拥有的we商标,公司又给他支付了590万美元。如果创业公司是他的亲儿子的话,那这波操作等于是为了自己的钱包,割亲儿子的肉了。
当然,在恭喜亚当·诺依曼荣获2019年年度最混蛋企业家奖之际,我还是得强调一下,一家公司业绩牛x的时候,你有啥问题都不是个大事,但WeWork业绩属实太差,老板的个人问题就会被放大了。混蛋奖,是迎合民意。
接下来,我要给亚当·诺依曼颁发第二个奖项,这个奖杯是24k纯金,分量很重。奖项名字是“阻碍历史伟大进程奖”。
获奖理由如下。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独角兽”都是一个亮眼的词汇,它偶尔被质疑,但历史进程中是道路小曲折,前途光明。他们奉那个亏损近二十年的亚马逊为师,强调规模、速度、融资。
但是,从今年开始,气氛就变了。
氛围是急转直下,先有希特勒袭击犹太人的“水晶之夜”,让世人紧张。然后又有了希特勒入侵波兰闪电战,打响了二战,终结了和平年代。
Uber和Lyft上市后的惨状如同“水晶之夜”,让人警惕起独角兽;WeWork的上市流产、估值缩水闹剧,则如同闪电战,终结了一个时代。
被终结的时代,用摩根士丹利分析师迈克尔·威尔逊的话来说,是“无利可图的企业无止尽的资本时代”。
他认为,WeWork IPO失败是市场转折的重要信号。他举了三个例子,这些例子皆以十年为一个周期。
1989年美联航杠杆收购失败,终结了80年代的杠杆收购热潮。2000年美国在线并购时代华纳,标志着互联网泡沫时代结束。2008年,摩根大通收购破产的贝尔斯登投行,终结了金融泡沫。
如今,WeWork又要终结一个时代了。
“这是一场疯狂的追逐,但对任何东西进行过高估值都不是一个好主意,尤其是对那些可能永远不会产生积极现金流量的企业而言。”威尔逊写道。
易凯资本的创始人王冉就WeWork闹剧在微博上写了一大段话,对这个被终结的时代又做了定义。
“这个正在被结束的时代是一个什么时代?简单来说,就是一级市场胡乱估值并且可以不受惩罚的时代。”
在王冉看来,“只要有一个疯子跳出来给了一个高估值(特别是如果这个疯子还有很响亮的名字和很令人羡艳的成功案例),所有的投资人都会觉得这就是一个现实中的‘可比’标杆,所有的创业者都觉得你要不给我同样甚至更高的估值你就是占我便宜。没有人去想,那个疯子可能真的就是个疯子。也没有人去想,这些年整个一级市场建立在一两家可比公司和一两个大牌投资人基础上的估值方法论可能真的就是错的。”
言下之意是,独角兽的高估值,离不开投资人的推波助澜。尽管王冉没有提到这个疯子投资人的名字。但是,在WeWork闹剧里,这个疯子,就是WeWork的股东,因投资阿里巴巴而声名鹊起的孙正义。
亚当·诺依曼拿到的“阻碍历史伟大进程奖”奖杯是沉甸甸的。这个奖的波及范围特别广,它终结了一个时代,让一帮独角兽,一众大咖投资人陷入困境,以美为师的中国创投圈当然也将受到波及。
但中国的创投圈形势更加复杂,还不仅仅是高估值泡沫的破灭。据投中网消息,2019年上半年VC/PE募集完成基金数量同比下降了 51.69%,总规模则下降30.17%了。以完成募资基金规模计,上半年中国VC和PE机构的募资额已经不及两年前的1/4。
投资机构没钱。烧钱的创业公司也没钱。钱荒,大家都难。